孙玉宝(哈斯额尔敦),蒙古族 ,1970年9月出生于内蒙古通辽市。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燕山国画院专业画家。
2001年中国画作品《原上雨》在内蒙古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内蒙古青年美术作品展”中获二等奖。
2001年岩彩画作品《金色的八月》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首届中国岩彩画展”,并在中国美术馆展出。
2001年中国画作品《原上雨》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2001年全国中国画作品展”。
2008年7月中国画作品《凯旋而归》在内蒙古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内蒙古美术作品展”中获银奖。
2008年8月出版《孙玉宝写生作品集》(辽宁美术出版社)。
2008年10月中国画作品《吉祥草原》在内蒙古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第四届内蒙古自治区中国画作品展”中获二等奖。
2010年4月在日本横滨市“港口未来”画廊举办个人画展。
2010年11月中国画作品《圣山》在内蒙古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内蒙古自治区小幅美术作品展”中获一等奖。
2013年4月应邀在日本东京举办七人联展。
2013年8月12幅作品图片发表于2013年第八期《民族画报》(蒙古文版)
2013年9月年作品《圣山》在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吉祥草原,丹青鹿城”全国中国画作品展上获优秀奖。
2013年4月至2014年1月参加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第二届西部少数民族青年美术家创作高研班》。
画家孙玉宝
张廓
孙玉宝是一位人物画家。从小时候对绘画的热爱,上大学以后勤奋地学习,扎实的功底,后来写生、创作,经验的积累,继承传统的艺术,孙玉宝不断进步,形成了自己鲜明的艺术风格。
一、孙玉宝画线
天圆地方,万物有形,皆由于线。一线而开天地,上天下地,一线在天地上下之中间、中道,一线而成万物,水、石、山、河、动静、大小、远近、长短、曲直、往返、来去、变化,含蓄空间,包蕴时间。
西哲康德认为,艺术(诗歌、音乐、绘画)是“自由的游戏”。席勒认为,艺术是“超越任何目的的束缚,飞翔于美的崇高的自由王国的自由的活动”①。
绘画的自由,一线,一笔,一画,唐代张彦远:
昔张芝学崔瑗、杜度草书,成今草之体势,一笔而成,气脉相连……谓之一笔书。其后,陆探微每作一笔画,连绵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②
唐代张怀讙:
“一笔而成……偶不连而血脉不断,其连者,气候通其隔行”③
清代画僧元济:
万物得一以生,以无法而生有法,以有法而贯众法,皆是一画之宏规。
行远登高,悉起于寸肤,一画收尽鸿蒙之外,亿万笔墨,未有不始于此、终于此,唯听人之握取。④
孙玉宝画线,笔法熟练,这是他绘画的主要特征,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楼台百尺,层层叠叠,门道从底至顶,一而贯之。
孙玉宝画线,有其兴趣和悟性。孙玉宝之父亲用帐薄纸卷烟,小小玉宝在其父卷烟纸上涂来抹去,横线、竖线、直线、曲线,多种形状,他画得入神,不哭不闹,半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其父看到他儿子这般模样,就给他买纸笔,任他玩,于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二、孙玉宝画速写人物
《凤凰城老人系列》,《后巧报村人系列》,《坝口子村老人》,《三里营女人》等等,以意运笔,线条生动。
《凤凰城老人系列之一》,画面上一位老人的头像,著布帽,帽卷边,上约十几条平弧线。面部,双眼,鼻子,嘴,都用线写出,各器官的周围,用平圆、横竖曲线,皱折,沿耳朵轮廓,画出面部线,竖弧线,短弧线,曲线,画出他的下颔,更下面,线条画出颈部。布帽子的后下方,两撮短线,共八九条,画其头绺……人物左斜视,厚嘴唇,神态矍烁,跃然纸上。
《凤凰城老人系列之二》,头,上衣,双臂,双手,十指交叉,这双老年劳动者的手,一辈子发了多少力气!左手从腕到大姆指,食指和中指,粗的轮廓线,细的纹路线,关节,右手五指(小手指叉在后面不可见)在左手几个指间交叉,线条——短曲线,自然的,有意或无意的,具有内在的统一性和生动的表现力。
《后巧报村人之三》,画中年妇女,人坐在椅子上,未系扣子的棉袄,长肥裤,高跟皮鞋,头梳后髻,侧面,眉毛:只一短平线稍上翘。眼睛:更短线二条互连。鼻子:一条短曲线,一条V形短线互连。嘴,下额。人物稍平视,左手放在左膝盖上,她仿佛刚刚坐下,或者想要站起来……人物的神态,全在于线的表现力。这幅作品的线更自然,更生动。
孙玉宝说:“用线果断“。果断,是自然的悟性和后来的训练,千锤百练所成就的功夫。
《坝口子村老人之二》,画面上一个戴帽子的老人,正面鼻子、嘴、双眼、双耳。口上下的胡须,耳上下的鬓毛,双眼中间的皱纹,墨线果断有力,不含糊,亦是僧元济所说:“一画之洪规”,“我之为我,自有我在”。
三、孙玉宝画写意人物
孙玉宝的写意画,他自称是“小写意”,这种分类法似更准确,它不同于“大写意”,介乎工笔画和写意画之间。这些作品大约分两个系列,一是女人与花卉系列,一是男人、马、弓箭、鹰犬系列。前一个系列,美女、骏马、鲜花,颜色鲜艳,后一个系列,男人、骏马、鹰犬、骑猎,风格沉稳,二个系列相映成趣,既是传统的风俗的,又是抒情的优美的。这两个系列的作品多是竖长幅,136×68cm,画面充实。
《猎归图》,三个人物。右面的人物,右手架一只鹰,左手指着这只鹰。左面的人物看着这只鹰,右手指着这只鹰,腰下挂一箭服。这幅画三个人物,无声静然。画面的鹰左顾。左面人物头向后倾,右面人物亦是。全画主要是线,只上浅色。
另一幅《出猎图》,画面上二人,右一人一犬,人架鹰、挂弓,着浅蓝色袍;左一人二马,马一浅黄、一白,人背箭服,穿浅红色袍,画面上,二人看鹰,犬亦看鹰。这幅画色彩优雅和谐,有古代壁画的效果。
孙玉宝画的骑乘图、出猎图,在题材上与古代壁画相承续,有继承的路线,有明显的民族特点,又具有画家自己的艺术风格。
孙玉宝说:“我的这一部分作品,是受了古代狩猎图的启发,宋元金辽时代的胡人乘马图,我还追求唯美的情趣。”他把古代的艺术形像:人的美手、佛像的美手(手音、手印),古代瓷器上的人物——美女图,古代建筑上砖刻的人物动物和花卉图,都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在自己的作品中借鉴移植,表达自己的感情,传写个人的精神。
另一个系列的作品,女人、骏马和花卉。《丽日》,一个男人,一个女子,是画面的中心。白色的骏马在画面上方,画面下方是花卉。女子瞇着双目闻一朵莲花,莲花拿在左手,她的右手伸一食指,指向后面的男子,是动作——“指语”,男子亦伸食指,二人互相传达情意。上面的白马似乎看着二位男女主人公。
孙玉宝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学院派画家,有想法,有追求,他目前所取得的成功,是水到渠成。
四、孙玉宝的工笔人物画
孙玉宝的作品多次展览获奖,2010年《圣山》曾获得内蒙古小幅美术作品一等奖,2013年又获中国美术家协会吉祥草原、丹青鹿城中国画作品优秀奖。这幅作品画二位人物——老父,老母;白马,敖包山。这些形象具有文化符号的象征意义。老父(阿爸)象征爱和尊严,老母(阿吉)象征爱和慈祥,白马象征精神纯洁,敖包象征天地神灵。画面上两位老人,背面,老父亲着黑灰色蒙古袍,戴一顶黑毡帽。老母穿桔红色蒙古袍,上绣白色菊花,二位老人衣着颜色各异,二人面向敖包山。马,白色,从左向右侧立。这幅画的人物、形象、颜色,优美生动。
《原蒙古人》系列作品之三,横幅,画面分两部分,左一人,一白马,一灰犬。右二人物,二匹骏马,人物之一牵浅色马,掛箭服,人物之二扶灰色马,背弓,人物神态生动。
孙玉宝的写意画和工笔画都以线为基础,有了生动流畅的线,他的工笔画不呆板,他的写意画也不飘浮。他的画能做到得心应手,笔到而意随之。达·芬奇:
太阳照耀墙上一个人影,绕此人影作一条线,是世界第一幅画。⑤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聚细流,无以成江海”,诚哉此言,古人不予欺也。玉宝其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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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席勒《审美教育书简》27封,《西方文论选》上卷486页。
②张彦远《历代名画记》。
③张怀銓《十体书断·草书》。
④僧元济《画语录》。
⑤《达·芬奇笔记》,1906年麦克白英译本,转引自伍蠡甫《中国画论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83。
游于艺,牧于野(初稿)
——蒙古族艺术家孙玉宝民俗系列画作赏析 文/赛 夫
塞外的春天总是跚跚来迟,阳春三月,江南已是万物复苏,绿野千里。内蒙古草原的冬天还不愿轻易离去,草原依然沉睡在冬日的寂静里,到处是满目枯黄的景象。然而,六月以后,草原复苏了!浅草漫漫,乍绿犹黄,一点点生机的嫩绿甚是可爱。满山的野花开始在草原上绽放,草香醉人,牛羊欢唱,置身其中,你一定会抑制不住想要跃马在草原上驰骋的冲动。
我眼前的这个标准的蒙古汉子,站在绿毯般的茫茫草甸上,凝望着远方,似乎若有所思?他就是来自科尔沁草原的蒙古族画家孙玉宝。
自从离开家乡科尔沁草原以后,他已经很少再能有时间回故乡看看了。求学、创作、奔波、忙碌的生活让这个从科尔沁腹地走出来的艺术家变得越来越充实的同时,也越来越迷惘。童年草原上那诗情画意般的场景,已渐渐演变为他笔下的一幅幅画卷,也许,只有在创作的时候,他才能重新回到那魂牵梦萦的故乡。
孙玉宝(哈斯·额尔顿),蒙古族艺术家,现任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1970年,玉宝出生在内蒙古科尔沁草原,民族传统文化教育的耳濡目染,使他逐步深入并且系统化地领悟了草原文化的独特魅力和精髓,并在后来的艺术创作道路上慢慢展现出来。
孙玉宝儿时就喜欢写写画画,上学后一直参加课外的美术辅导班,起初只是凭兴趣学习绘画的基本技法,并得到了赵桑佈等老师的美术启蒙教育;在勤奋学习绘画基础技艺的同时,他也没有落下文化课的学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后,他有幸师从海日汗、张俊德和陈晗晟等老师,在艺术风格的形成和学术方面尤其深受这些老师和前辈艺术家的影响。
千百年来,蒙古族的“万物有灵”的传统宗教观念深入民族文化深处,早期萨满教中,世界万物以“天”为根是他们朴实的生态意识,同时他们也把“地”看作是乐善好施的母亲。蒙古人崇尚自然,天性豪爽,质朴善良,辽阔的草原使得这块土地上的艺术家们心胸开阔,思绪平和。孙玉宝的创作深受草原游牧文化的洗礼和滋养,他始终尊重内心的情感,力求将自己的艺术建立在真实的感受上。凭着对草原游牧生活深入和独特的理解,并依靠这种理解和感受逐步建立起了自己的艺术风格,象海日汗老师一样,孙玉宝的画风也渐渐淡出了传统画的写意规则,刻意淡化传统的笔墨技巧以及突破学院式的素描造型造像因素。他用自己独特的绘画方式来体现人与自然之间一种特殊形式的对话。在绘画技法上,他以凝重、雄浑的面貌展示了完全不同于小家碧玉式的唯美情调,没有造作和炫耀,只有作品中流露出的朴实和自然。
科尔沁草原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科尔沁在蒙古语里是“神射手”的意思,在元代,这里曾是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图哈撒尔管辖的游牧区之一。科尔沁草原历史上曾为河川众多、水草丰茂之地。但至19世纪后期,因滥垦沙质草地,砍伐森林,曾号称“平地松林八百里”的赤峰以北而今已成茫茫沙地。由于人类对草原的不合理利用,草原不断缩小,沙化面积急剧增加,最终形成了大片沙地。近年来地方政府为防止沙化、草场退化和土壤盐化,采取了许多保护性的措施,对草原的沙化起到了一定的防治作用,但曾经的科尔沁已经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了。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时间、空间上的重大变化都会给人们带来深刻的影响,人类的文化演变亦是如此。
孙玉宝诞生在这里,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眷恋和感情。在草原日益荒芜的城市化进程中,在所谓信息文化的口号不绝于耳的时代,,在来势凶猛却又常常是浮光掠影式的商业浪潮侵袭中,孙玉宝选择了用远离来保留内心那份对蒙古族传统文化和艺术创新的坚守。他的许多作品都是民族性、地域性以及时代性这三方面的完美结合。蒙古人崇尚“长生天”,祭“敖包”,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同时他们还与“长生天”恩赐于自己的精灵“马”、“狗”、“鹰”等和睦为友。马不仅仅是蒙古人的伙伴和交通工具,同时马作为非常有灵性的一种动物,在蒙古族的传统文化中已被提升到一种神圣的“精神象征”。在孙玉宝的《蒙古马》系列作品中,经常出现的符号之一“白马”,实际上更多地代表着他对观者传递的心灵感受与精神状态。在他多幅作品的画面中,那些马一般都是站着或者低头饮水,有的低头吃草,有的凝视着它的主人,有的直接与你对视,似无表情;低头饮食的马不仅仅意味着蓄势待发,它也向我们传递出一种宁静、和谐与安详的气息。
“游牧”,就其本质来说,即是一种文明和文化的串联和交融,它代表着一种对艺术和生活的包容和开放的态度,一种对自然和生存的敬畏和感恩。草原的博大和深沉,给予了孙玉宝这样的艺术家源源不绝的创作灵感和动力,他仍然执著于在游牧文化中张扬蒙古族独特民族个性的表达和文化的诠释,正是因为内心的这一份坚守,“长生天”、蒙古马亦为他的艺术创作提供了难得的契机和源源不绝的动力。他的作品大都以抒发草原民俗生活为特定场景,但却能给久困都市藩篱的所谓文化精英们予以视觉上的冲击以及心灵上的震撼。这和一般以文化猎奇眼光,进行所谓少数民族和乡土题材的“创作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毫无疑问,孙玉宝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给现代都市人群提供了一种固守精神家园的积极方式。在保持和发扬固有的古老文化传统的过程中,他始终以开放和包容的心态,积极吸纳世界不同地域和民族文化的有益元素,从内涵到外在形式进行不断的突破和创新。在传统和现代的碰撞、冲突、相互吸纳的过程中,逐渐完善和形成着自己的艺术风格。